少有人知的明君潜质:朱祁钰被严重低估,没有他南明或早二百年到来

出身卑微

公元1426年,明宣宗朱瞻基用一只铜缸把二叔朱高煦烤死了。

朱高煦一死,他府里的奴仆都被朱瞻基征调到掖庭,变成了大明宫里的苦力。没多久,一位姓吴的女仆因为长得不错,十六岁的年纪就被朱瞻基宠幸,不久便怀上了皇子的种子。

宣德三年(公元1428年),一位姓吴的女仆,在几名宫女和一位太医的协助下,产下了一位皇子。

不过,当宫里的人把吴姓女婢生龙子的事告诉明宣宗朱瞻基时,朱瞻基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一丝喜色。他最开始给那孩子取名叫朱祁钰,然后又把那位吴姓奴婢封为贤妃,之后就把贤妃和母子赶出了皇宫,让他们在宫外生活。每个月,皇宫里还会按时派人送些日常必需的东西过去。

襁褓里的朱祁钰被父亲那样对待,除了他母亲身份低微以外,还因为在朱祁钰出生之前,朱瞻基已经有了另一个儿子。

宣德二年(1427年)十一月,朱瞻基的贵妃孙氏迎来了他的长子朱祁镇。

宣德三年(1428年)里,朱瞻基的皇后胡善祥因为身体虚弱,又没生皇子,所以朱瞻基把她的皇后位置给废了,改立朱祁镇的生母孙贵妃为皇后,而在那一年的二月,也把朱祁镇封为皇太子。

虽然都是皇子,朱祁钰和朱祁镇这俩人的身世背景不一样,母亲的地位差别就把他们的身份拉开了远远距离。

碰到这样的发展,朱祁钰这一辈子,大概跟皇位八杆子打不着;反倒是他的哥们朱祁镇,稳稳当当就是明朝的赢家,皇位的接班人。

宣德十年(公元1435年),朱祁钰刚满七岁,朱祁镇也才八岁,他们的命运就要迎来第一次转折。

那一年,父亲朱瞻基已经38岁,生命的钟声也悄然响起。

明宣宗朱瞻基原本觉得自己正值壮年,春秋正旺,肯定子孙昌盛。因此,他对一个奴婢所生的朱祁钰并不放在心上。不过,等到他三十八岁就快要离开的时候,身边只剩下朱祁钰和朱祁镇这两个儿子了。

临终时,朱瞻基突然心生悔意,派人把朱祁钰和他的母亲接到宫里,将朱祁钰封为郕王,还叮嘱母亲张太后,一定要好好照应自己的两个儿子。

公元1435年正月,明朝第五位皇帝朱瞻基英年早逝,皇太子朱祁镇在华盖殿登基,即日改元“正统”。

朱祁镇登基时只有八岁,朱瞻基去世前,留下一班杨士奇、杨荣、杨溥这三位重臣帮忙辅政,还由朱瞻基的母亲张太后在宫里掌管大局。由此可见,朱祁镇刚登基的那段时间,大明王朝依然是欣欣向荣、势头正盛。

在这段时间里,朱祁钰和朱祁镇之间真正做到了兄弟间的和睦互敬。因为朱祁钰心里清楚,不管自己怎么拼命,皇位从出生起就和自己无缘,能做个听话的弟弟就不错了;而朱祁镇也明白,自己是宣德皇帝的儿子,孙皇后是母亲,作为父亲唯一的嫡子,整个大明朝的皇位只有他一个合法的继承人,亲弟弟对自己根本不构成威胁。

所以,等到朱祁钰长大了,本来按照规矩应该出去外出就藩,不过朱祁镇特意把他留在京城,让兄弟俩有机会多些交流感情。

正统十四年(公元1449年),朱祁镇竟然搞出了个大事情,一夜之间扭转了大明的局势,也让兄弟间那份兄友弟恭的情谊画上了句点,从此两人走上了彻底不分享的道路。

乾坤倒悬

公元1449年,朱瞻基任命的三位辅政大臣,经过十四年辛辛苦苦的操劳,全部相继去世。一直照料朱祁钰和朱祁镇的张太后,也早早地归天了。

此时,大明的皇帝朱祁镇已经二十二岁了。按理说,出生时含着金钥匙的他,应该能带领大明朝按照既定的轨迹稳步前行。

不过嘛,老话说得好嘛:人呀,永远都逃不开一个心头的阴影,就是说,别以为有钱的二代就只会吃喝玩乐,要紧的其实是他们想证明自己那股子劲。

公元1449年七月,蒙古瓦剌部从辽东、宣府、大同和甘州四路发起进攻,直逼大明边境。瓦剌太师也先带一队亲自率军攻打大同,结果大同都督宋瑛、总兵官朱冕,右参将吴浩都在大同城外战死。而驸马都尉井源和左参将石亨则都退回城内,继续坚守阵地。

当消息传到紫禁城,说明前线局势十分紧张,二十二岁的朱祁镇没有因此大同守军的败局而感到焦虑,反倒暗自高兴,觉得自己建功立业的时机终于到来了。

回想当年,朱棣五次出兵漠北,朱瞻基也曾三次巡边,年幼的朱祁镇那会儿也渴望在二十二岁这年亲自率军出征,想借此赶超太爷爷朱棣和父亲朱瞻基,向大家证明自己不是那种在皇宫深宅长大的孩子,不懂边疆战事。

接着,朱祁镇把弟弟郕王朱祁钰留在北京监国,然后亲自带领二十万大军前往大同,亲身率兵对抗蒙古瓦剌的军队。

后头的事大家都清楚,明军在土木堡遇上瓦剌大军的埋伏,二十万大明士兵和五十位重要的文武官员,全部阵亡,朱祁镇也被瓦剌的太师也先给俘虏了。

皇帝落入敌手,二十万大军全军覆灭,瓦剌的兵马正大步向京城进逼。

消息一传到京城,大明天怕是要完蛋了。那时候,朱祁镇的长子朱见深才三岁,根本指挥不了整局。

因此,郕王朱祁钰就这样被搬到历史的舞台中央去了。

紧接着,朱祁钰以监国的身份在乾清宫召集留守京城的官员们,商量应对敌情和防守的办法。

在乾清宫里,翰林院的编修徐友贞凭着对天象的研究,站在朝堂上说:“臣仔细观察夜晚的天象后发现,星位有所变化,朝廷得赶快南迁。”

徐友贞刚一开口,这话立刻得到了不少准备溜走的人的附和。正当大家纷纷支持逃跑的主张时,时任兵部左侍郎的于谦厉声斥责:“说要南迁的,你们可别怪我不提醒,斩了他!京城可是国家的根基,一动摇,整个局势就乱套了。难道你们忘了宋朝南渡的教训吗?”

到这个节骨眼上,朱祁钰的态度变得尤其关键。

后来的人站在更高的角度来看,都觉得土木堡之战后,明军在北京城下大败瓦剌大军,赢得了北京保卫战的胜利,主要归功于于谦。不过,人们忽略了在北京保卫战之前,是朱祁钰在徐友贞和于谦争执不休时,坚持做出守卫北京的决定,这才为于谦在城下击退瓦剌大军创造了条件。

如果此刻的朱祁钰像战国末期的赵王迁那样,有人相信郭开,杀掉李牧,可能会导致大明王朝提前两百年走向灭亡。

事后历史证明,朱祁钰并不像赵王迁那样摇摆不定,他坚决支持主战的于谦,把大明最后的军力全都交到他手里,委以重任,全权负责守卫京师。

而且,在历史的关键时刻,朱祁钰不仅没有退缩跑掉,反而清楚自己不足之处,把所有的兵马都交给具备统领能力的于谦指挥,而自己不插手,这也正是于谦能在北京战胜瓦剌大军的原因所在。

要是把当时的朱祁钰换成明末的崇祯皇帝朱由检,凭着他那外行指挥内行的性子,大明的都城在瓦剌骑兵的冲击下还能不能坚持下来,真是个大难题。

于谦接手守卫京城这个重担之后,想到京城兵力不够,便向朱祁钰建议调动两京、河南的储备军,山东、南京的抗倭军,以及江北和北京各府的运粮军来守卫京师,还把通州那边囤积的粮草统统运到京里。

经过一个多月的准备工作,朱祁钰和于谦一共调集了二十万兵力,从全国各地汇聚而来,保护京城,取得了北京保卫战的阶段性胜利。

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瓦剌的瓦剌也先和被抓到的朱祁镇都忙些什么呢?

承继大统

听说朱祁镇被瓦剌的也先俘虏了,朱祁镇的生母孙太后和皇后钱娘子,把自己所有的家当都拿出来了,装了六辆大车,全部送到瓦剌太师也先的营里,打算用这些东西换回皇上。

也先不是傻瓜,他很清楚,只要自己紧紧抓住朱祁镇这个大明皇帝,大明朝就会不断地向他输送财宝和金银。有了朱祁镇这个“取款机”在手,大明的国库,就变成了蒙古瓦剌那边的储蓄库。

就这么着,瓦剌太师也先在收下孙太后和钱皇后的六大车财富以后,没打算把朱祁镇还给他们。

不仅如此,瓦剌太师也先不光是利用朱祁镇来勒索大明,害得他们都要被利用,还把朱祁镇绑在自己的战车上,一起去攻打大明的宣府和大同。这战车上的朱祁镇,为了能活下来,居然在宣府和大同城下,以皇帝的名义命令守城的将领们开城投降。

朱祁镇之所以被叫做门天子,名声就是这么传开的。

还算幸运的是,宣府的守将杨洪挺聪明,他坚称大明皇帝绝对不会搞出这种打门的丑事,一口就咬定城下的朱祁镇是冒充的,结果才避免了宣府的失守。

大同的守将郭登更是了得,竟然不给朱祁镇见面,无论怎么要求都不让进城。等到朱祁镇被逼到大同城门前叫门时,大同守城的官兵告诉他,总兵郭登已经进京汇报军情去了,没有得到总兵的命令,谁都不能开城门,这样一来,也就搪塞过去了朱祁镇和也先。

虽然大明的边防将领用各种理由推脱,不让朱祁镇进城,但时间久了,明军也扛不住瓦剌也先你来我往,那频频叩关的折腾,实际上让他们挺难受的。更让人受不了的,是自己这边的皇帝朱祁镇,被人在城下一次次羞辱,心里那滋味儿,可想而知。

公元1449年八月二十八日,也就是明英宗朱祁镇被俘半个月之后,大明的右都御史王文写信给朱祁钰,劝他把国家和社稷放在第一位,继承皇位。

继王文之后,兵部尚书于谦、吏部尚书王直等纷纷写信给朱祁钰,真心劝他说要以江山社稷为重,自己登基做皇帝。

可是,看到众多文武百官劝他登基,朱祁钰却推辞说:“皇太子还在,这样做,是扰乱法律吧!”

可是,看到那么多文武百官劝他登基,朱祁钰却推辞说:“皇太子还在,这样做,是扰乱法律吧!”他指的皇太子,就是朱祁镇的儿子朱见深。

其实,官员们也曾考虑过朱祁镇那三岁的小儿子朱见深。不过,这会儿蒙古瓦剌的大军压境,要提拔一个只有三岁的孩子继承皇位,也就是说,主事少而国家又会出现疑问。于是,于谦等人对朱祁钰说:“臣等都是为了国家担心,不是私心,请陛下慷慨解围,平安社稷。”

在群臣的反复劝说下,朱祁钰最终听从民意,登上了皇位,成为了皇帝。

不过啊,朱祁钰登基这一出,可不是事事顺利,还得应付一个难题,就是朱祁镇的生母孙太后,她可是宣宗皇帝的皇后。

要是孙太后不同意,朱祁镇想登基那可是难打呀。

最后,在群臣的劝说下,孙太后同意让朱祁钰当皇帝。不过,前提是朱祁钰登基后,得册立朱祁镇的长子朱见深做皇太子,确保皇位还得归朱祁镇的后代管。

这会儿,群臣们推朱祁钰做皇帝,主要是为了应对大明王朝眼下的危难时刻。至于以后谁当皇帝,那得等紧要的事情解决完,再由群臣们好好商量。

朱祁钰本来就没打算争皇位。按他的出身来说,他一辈子都和皇位没啥关系。现在国家遇到大难,他能挺身而出,帮大明渡过难关,这会儿对未来皇位,他一点都不在意。

公元1449年九月初六,在群臣的劝说以及孙太后的同意下,朱祁钰正式登基称帝,年号“景泰”。他立朱祁镇的儿子朱见深为皇太子,同时尊被瓦剌军俘虏的朱祁镇为太上皇。

乾坤已定

大明江山已稳,朱祁钰被推举为皇帝。

这么一来,瓦剌先手拿着的朱祁镇也就不值钱了。为了让朱祁镇的价值发挥到最大,也是为了尽快达到目的,瓦剌部也先把朱祁镇绑在军前,从河北易县进入关中,用10万大军围攻大明的京城北京。

可是,这时大明已经立朱祁钰为皇帝,看也先杀过来的势头,朱祁镇又拼命求救,于谦带领二十万明兵在北京城下早就准备好了埋伏,等着瓦剌军上当。

在于谦拼尽全力迎战之下,瓦剌军带着朱祁镇败退而去。坚守皇城的于谦,顺利赢得了北京保卫战的全面胜利。而朱祁钰因为领军大明军民抗击瓦剌取得了功劳,也稳住了自己的皇位。

可就在北京保卫战一结束,朱祁钰和朱祁镇这兄弟俩逐渐察觉到事儿不太对劲儿。

朱祁镇本想着通过建功立业来证明自己,可结果在得意忘形中搞砸了大明朝的前途,还成了俘虏。

朱祁钰原本没打算争皇位,打算一辈子当个闲散王爷,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可偏偏被逼着登上了皇位,还轻轻松松地获得了重建大明的非凡成就。

两兄弟每次想到这事,都忍不住为命运的安排感叹不已。不过,除了这个,朱祁镇心头最大的担忧还是自己丧失了自由和皇位,也因此失去了在瓦剌也先那儿的全部价值。

等到北京保卫战结束后,朱祁钰重新回头整理自己的皇位之路,才发现自己在文武百官和孙太后的眼中,只不过是皇帝的代理人。无论他在执政期间取得了多少成就,最后都得把皇位传给朱祁镇的儿子朱见深。虽然身为皇帝,但他依旧难以摆脱那份被天命安排的“打工人”命运。

时间一晃一年过去了,兄弟两人的命运再次因天意的捉弄,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公元1450年八月,由于朱祁镇再没有什么用处,也先觉得把朱祁镇继续留在草原纯属浪费瓦剌部的粮草,于是打算与大明修好,让明朝派人接他回去。同时,也先想看看,朱祁镇一旦回到大明,会不会上演一场二龙争斗的好戏。

瓦剌太师也先出这个主意一浮现,真让景泰帝朱祁钰挺难受的。朱祁镇是他的亲哥哥,大明皇室的太上皇,按理说,朱祁钰应该把他从蒙古瓦剌那儿接回来才对。不过,从法律和身份上讲,他要把朱祁镇接回来,之后又得考虑,把他安置在哪个位置,或者说,他自己又该站在哪个身份上。

处理这种事情,南宋的赵构还算有点经验,他把有机会迎回钦徽二帝的岳飞给杀了,算是圆满地解决了这个麻烦。

可是,当朱祁钰问群臣到底要不要把太上皇朱祁镇接回来时,大家都坚定不移地支持接回,连建议他即位的王文、于谦等人也都说应该把朱祁镇请回来。听到这些,朱祁钰气得大声嚷嚷:“朕本来不打算登位的,当时推我上来,都是你们的主意。”

这时候,兵部尚书于谦就说:“天命已经安排好了,别再犹豫了。”

于谦那句话,就像一颗定心丸,让朱祁钰把心暂时放回了肚子里。不过即使这样,朱祁钰还是派了个级别较低的礼部官员杨善去瓦剌部,把朱祁镇给接了回来。

守护权力

景泰二年(1450年)八月十五日,朱祁镇和杨善由安定门进城,景泰帝朱祁钰在东安门亲自带人出来迎接朱祁镇回宫。

聊过几句客套话后,朱祁镇就被景泰帝朱祁钰安排到了南宫。

这会儿,景泰帝朱祁钰已经当了整整一年的皇帝,尝到了一点点权力的滋味儿,就再也不想放手了。虽然据于谦说,大明的皇位几乎已定,但朝中的大臣们,谁都还是朱祁镇的旧部。朱祁镇一回朝,多少会让朱祁钰产生戒备心和警惕感。

为了确保权力紧紧掌握在自己手里,朱祁钰偷偷地把朱祁镇软禁在南宫里。

把朱祁镇软禁起来,不过是朱祁钰保护自己权势的第一招。

景泰三年(公元1452年)四月,为了想摆脱自己天生打工人的命运,朱祁钰打算重新立太子,让大明未来的皇位,世世代代都由他朱祁钰家族继承。

此刻,朱祁钰已经继位三年,皇权在他手里也更加稳固了些。他通过逐渐拉拢和贿赂朝中的大臣,之后又对孙太后施加压力,终于废掉了朱祁镇长子朱见深的太子身份,改立自己唯一的儿子朱见济为太子。

不过,仅仅一年光景,朱祁钰唯一的儿子朱见济就在宫里染病去世,年纪才刚九岁。

朱见济的去世,长期以来在大明史上都是个迷案,到底是生病去世,还是被朱祁镇的旧臣陷害毒杀,一直没人说得清楚。

朱见济去世时,朱祁钰才25岁,正是精力充沛、气势昂扬的年纪。他觉得,只要时间稍纵即逝,等自己再多生一个皇子,皇位的归属还是能把握在自己手里。而此刻最紧要的事情,就是要尽快解决还在南宫摇摇欲坠的朱祁镇。

随后,朱祁钰下令把南宫里的那几棵供朱祁镇乘凉的大树全都砍了,此外还用铁汁把南宫大门上的铜锁给浇了,平时的餐饮起居都靠一根绳子吊进去。

如此的日子,朱祁镇一呆就是四年。而这四年里,朱祁钰的日子也不好过,尽管他竭尽所能,还是没有人能帮他生出个皇子。不过长时间的沉迷声色,却也重创了朱祁钰的身体,到了29岁时,身体虚得像个六十岁的老人,还频频咳血,甚至一度连上朝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在朱祁钰病得快不行的时候,大明朝的投机份子石亨、徐友贞,还有朱祁钰身边的太监曹吉祥等人打算趁他病重时机,帮着立朱祁镇回来,想借此功劳来争夺皇位,好让家族继续昌盛下去。

景泰八年(1457年)正月十五当天夜里,石亨带领一千多号人打开南宫大门,迎接朱祁镇回到皇位。

那晚,皇宫各个守卫的将领都清楚出了什么事,但没有一个敢出手阻止。他们觉得,这事儿是老朱家内部的,外人插手不太合适。还记得靖难之役时,那些帮建文帝朱允炆跟朱棣血拼得最厉害的人,最后都全家被剿了,这些记忆还历历在目。

现在这会儿,景泰帝朱祁钰的病已经严重得不行了,而且也没有继承人。一旦他死了,大明的皇位就非朱祁镇莫属,要不就是朱祁镇的儿子朱见深来继承。所以,宫里那些人,都不再想着拼命保护一个快要死的人了。

皇宫外头,那会儿大明王朝最有实力的兵部尚书于谦,也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

要是此时于谦动手,朱祁镇的复辟肯定成笑话,不到半天就能被于谦消灭掉。不过,于谦得知这事后,也选择了忍着不说话。因为不管他怎么做,朱祁钰都得输,到头来只会让大明朝陷入内乱,于谦不过也就认了。

南宫复辟

公元1457年正月十六日凌晨四更时分,朱祁钰刚刚情况稍微稳定一些,穿好了衣服准备去上朝。突然间,乾清宫外传来了敲钟声,提醒众人他要出宫了。

听见那上朝的钟声,朱祁钰心里一紧,知道有人在造反闹事。他第一反应想到的人是于谦,因为当时整个大明王朝,只有于谦有那个本事。

于是,朱祁钰转头向身边的人打听:“这钟鼓,是不是于谦在敲呀?”

这会儿,明白真相的宫人过来禀告朱祁钰:“不是于谦在敲,是太上皇又登位了。”

一听说自己哥哥朱祁镇又恢复了皇位,朱祁钰忍不住喃喃自语:“好啊!好啊!好啊!”说完便脱去了衣冠,面向墙壁躺下休息。

这会儿,朱祁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心里那块大石终于落了地。

八年下来,朱祁钰每天都揪着心,生怕哥哥朱祁镇把皇位拿回来。不过幸亏,他的哥儿们现在总算把皇位拿过来了,这下他就不用再整天发愁了。

1457年正月十六日,朱祁镇在乾清宫正式恢复皇位,随即废除了景泰年号,改用了“天顺”。而景泰帝朱祁钰则被安排在西内的永安宫里。

朱祁镇一登基,第一个动作就是把朱祁钰身边的重臣于谦斩了头,然后挂出来示众。至于当初支持朱祁钰的那些大臣,有的被抄家,有的被流放,处理得挺果断。

1457年2月29日,朱祁镇复辟之后的第32天,景泰帝朱祁钰在永安宫去世。根据史料记载,朱祁钰是被宦官蒋安用帛勒杀死的。

蒋安之所以干这事儿,肯定是受朱祁镇的吩咐。

景泰帝朱祁钰死后,朱祁镇又一次登上皇位,但随后将他废掉,改封为郕王,以亲王的礼仪安葬在北京西山,也赐谥号“戾”。这完全否定了弟弟朱祁钰一生为大明所做的所有努力。

不过,朱祁钰在执政八年期间,稳定了局势,提拔了贤能,强化了军事实力,发展了经济,弘扬了文化。每个方面的成绩都超越了朱祁镇前十四年的皇帝岁月,也都比他复位后八年的表现更加出色。

成化十一年(公元1475年)十二月,朱祁钰去世已经18年了,朱祁镇的儿子朱见深实在忍不住了,便下诏恢复了叔叔朱祁钰的帝号,把谥号改成了“恭仁康定景皇帝”。

在成化年间,朱见深为父亲朱祁镇整理《明英宗实录》的时候,也顺带写了一些关于朱祁钰在位期间的事情。说到朱祁钰八年的皇帝生涯,他的亲叔叔朱见深在《明英宗实录》里留下一句“景泰八年,国泰民安”,算是对朱祁钰这八年执政的认可了。

这也算是朱祁镇一脉对朱祁钰最后表现出来的最大宽容了。等到朱祁钰终于得以平反昭雪,已经是南明弘光年间的事情了。

也就是说,只有在危在旦夕的关键时刻,大明才会需要一个像朱祁钰那样的皇帝出来撑场面。但在南明那十八年的风风雨雨中,已经再也看不到有谁能够像朱祁钰一样,为大明续上这最后一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