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年猛点鼠标，退休大爷攒出半个亿，结果一张床都没给自己留。
推开那扇门，连猫都得侧身。纸箱从地板摞到天花板，像一座没有窗的迷宫。快递员最后一次来送货，手里抱着第6万个包裹，脚下一滑差点被书山淹了。邻居早就习惯门外的塑料雨棚一年四季鼓着包，只当老人爱囤卫生纸，谁料里面塞的是60年代的吉他，连琴盒都没拆。
清点小组进门那天，鞋套套不住好奇心。六个拍卖行专家蹲在地上，一人拿一把小刀，划开胶带就像拆盲盒。漫画、手办、签名照、钻戒，一样样蹦出来，像在跟老头打招呼：你终于想起我了。计算器啪啪响，数字一路飙升到4850万英镑，比我们县城一年税收还多。弟弟站在角落，手里攥着哥哥的遗嘱，眼泪鼻涕混着灰尘，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老头叫拉曼，64岁，前程序员，独居。十八年前，英国刚流行网购，他乐呵呵注册账号，第一单买了本绝版蝙蝠侠。快递小哥敲响门铃那一刻，他像收到情书，签收的手抖成筛子。那天以后，门铃一天响九次，风雨无阻。他给自己定了闹钟，凌晨三点准时刷新折扣页，比上班族打卡还准时。银行卡每月刷爆，他就换一张，银行以为他洗钱，打电话核实，他淡定回答：我在投资未来。
没人信，连亲弟弟都觉得他疯了。拉曼不解释，只把纸箱堆进卧室，床被挤到走廊，最后干脆睡地板。冬天裹睡袋贴着暖气，夏天开两台风扇对着纸箱吹。朋友劝他出门晒太阳，他摇头：出门错过快递怎么办。日子久了，大家不再劝，逢年过节送盒饼干就走。饼干他收下，转身塞进纸箱，标签写上“2023圣诞礼物”，像存进银行。
外人看他像守财奴，其实他守的是声音。门铃响一次，他就能和世界说句话。快递员抱怨电梯坏，他递瓶水；邻居小孩喊“爷爷又买玩具”，他笑出褶子。这些碎片对话被他剪下来，贴在心里，比任何理财产品都保值。夜深人静，他打开手电，蹲在客厅翻一本旧漫画，纸页哗啦响，像有人在旁边翻另一本，他就不孤单了。
拍卖行的人问他为什么不拆。弟弟替哥哥回答：拆了就不值钱了。专家摇头，说签名照不拆也会受潮。弟弟沉默，突然想起哥哥曾半夜打电话，问签名褪色怎么办，他那时在加班，随口敷衍放冰箱。现在才明白，哥哥想问的是：我该怎么留住过去。
520万英镑只是冰山一角。真正值钱的是那6000本漫画，每一本封面都贴着便签：买入价、预计涨幅、卖出年份。像小学生记账，却比华尔街分析师还细。拉曼把孤独换算成数字，数字给了他安全感，却没算出寿命。
弟弟收拾遗物时，在床底找到一本旧笔记本，封面写着“退休计划”。第一页画着 timetable：六十岁卖漫画，六十五岁卖手办，七十岁环游世界。最后一页停在六十四岁，空白。弟弟合上本子，抬头看见墙角的纸箱，忽然明白，哥哥不是囤积狂，他只是把未来打包寄给了自己，却忘了写收货地址。
现在，24辆卡车每天往返仓库，把纸箱运走，像搬走一座山。弟弟跟着车跑，手里攥着拍卖清单，数字越涨越心慌。他想起小时候哥哥把零花钱换邮票，说等邮票涨价就带他吃冰淇淋，结果邮票涨了，哥哥却把钱买了电脑。这么多年，哥哥一直在用同样的方式说爱，只是他今天才听懂。
拉曼的故事被报纸登出，评论区热闹得像过年。有人说有钱不花傻，有人说孤独比穷更惨。点赞最高的一条写着：我妈也囤塑料袋，每次回家她都把袋子叠成方块，我问她干嘛，她说等你结婚装喜糖。我突然想哭。
快递还在路上。拉曼的手机收到短信提示：您购买的1965年版披头士黑胶已发货。弟弟看着屏幕，手指悬在退款键上，最终关掉。他想，就让这张唱片继续旅行，像哥哥没说完的话，总有一天会有人签收。
4850万英镑能买多少房？能换几次命？没人算得清。只知道老头的纸箱拆完那天，仓库空了，邻居的门铃也静了。快递员换路线，小孩不再喊爷爷，好像整条街突然被拔掉电源。热闹都是别人的，孤独才是遗产。
所以下次看见老人囤塑料袋、旧报纸、成箱的保健品，别急着笑。也许他们只是在攒一句“你来了”。
你手机里，有没有一个永远不敢删的购物链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