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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为内部论坛上,任正非先生的一篇文章意外曝光,迅速引发了广大网友的热议。
任正非文章中提到:
“展望未来十年,很可能会是一个充满挑战的历史阶段。全球经济将持续陷入衰退,预计在接下来的三到五年内,全球经济的复苏前景不容乐观。疫情的持续影响更是雪上加霜,使得全球范围内似乎难寻任何亮点区域。”
尽管任正非历年均提及我们正步入困境,但今年他的措辞显得尤为严峻。伴随着近半年来众人对于经济衰退的深切体会,此文遂成为热议的焦点。
经济危机已确定到来。
这乃一陈词滥调,然而,不仅美国曾因大萧条而引发全球性的经济危机,自改革开放以来,我国亦至少经历了四次经济波动。
然而,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是,当前35岁以下的年轻人,要么未曾亲身经历经济危机,要么因年幼而对其感受较为淡薄。
今篇短文将简略梳理改革开放至今经历的四次经济风波,探究其成因与应对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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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世纪70年代的开端,伴随着尼克松总统的访华之举,中美两国长达二十余年的对立态势得以逐渐缓解,关系开始步入缓和的轨道。
在国际政治的舞台上,我国在美苏两大超级大国的缝隙中寻求发展,逐步实现了向“联美抗苏”战略的转变。在经济领域,得益于周恩来总理的提议并获得毛主席的赞同,“四三方案”得以启动并迅速实施。
关于“四三方案”,我们在《》中国工业三十年正如《》所提及,我国曾投资43亿美元,引进了欧美国家的先进轻工业体系,涵盖了化纤、石化、化肥等共计26个项目。自1972年起,这些项目陆续动工,并在最迟1983年实现竣工投产,从而显著调整了我国以重工业为主导的工业结构。
随着中国经济的迅猛崛起,“四三方案”功不可没,为我国的经济腾飞贡献了巨大力量。
然而,世间万物皆有两面,"四三方案"虽扭转了我国以重工业为主导的工业格局,但同时也对国家财政储备造成了不小的消耗。
至1974年,该引进项目的规划已实施了短短两年。我国当时承受了高达1000亿元人民币的财政赤字,而全国财政收入总额仅为800亿。
沉重的财政负担,这一问题虽未得毛主席和周总理的最终解决,却留给了华主席继续承担。
新任领导人上台后,理应秉持稳重的执政风格,确保引进的轻工业项目能够平稳推进。然而,新领导人急于求成,推出了更为宏大的“八二方案”。原定投资额为65亿美元,旨在继续引进项目。到了1978年,经过项目申报和指标下达,投资计划大幅膨胀,最终扩大至180亿美元。
同年,我国政府部门与外国合作伙伴共签署了22项合作协议,总价值高达78亿美元,其中一半的合同是在年底的最后十天内敲定的。
翌年,谷牧副总理携代表团出访欧洲,各国纷纷展现出对中国投资的浓厚兴趣。
法国总统表示:“得知贵国即将启动重大工程,我国热切希望提供支持。不知能否分给我们十个项目进行合作?”而联邦德国州长回应道:“若贵国需要资金支持,我们乐意提供高达500亿美元的贷款。”
展望未来,前景看似一片光明。然而,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浮现:尽管中国政府推出了宏伟的引进项目,但资金支持却显得力不从心。
以1978年为参照,当时我国的外汇储备仅有1.78亿美元,财政收入约为1100亿元,然而财政赤字已激增至近300亿元。
“过于不切实际”,并断言所签订的合同必将被取消,而启动的项目亦必将陷入烂尾的困境。
总而言之,由于后续配套措施未能及时跟上,先前投入的资金便显得徒劳无功,进一步加剧了中央财政的困境。
而且,自建国以来实施的“高积累、低消费”政策,使得城乡生活普遍艰辛。自1978年12月起,政府着手提供了一系列福利和补贴措施,涵盖向职工发放奖金、优化职工住房条件、提升农产品收购价格、对贫困地区实行税收减免等。
这些福利补贴的发放,加剧了中央政府财政的困境。
政府缺钱,仍需管理事务。
彼时的财政体系,中央政府负责对全国进行统一征税,随后再对各级行政机构进行资金分配。然而,随着中央财政的捉襟见肘,当前在向各级政府分配资金时,情况自然显得颇为拮据。
在辽阔的农村地带,得益于“四三方案”引入的轻工业项目,人民公社得以购置化肥与拖拉机,这不仅推动了农业机械化的进程,亦相应提高了生产成本。
然而,遵循统购统销的方针,国家对农产品的收购价格定得十分低廉,如此一来,公社在农业经营上往往难有盈余,甚至面临亏损的局面。
中央财政拮据,地方公社亦捉襟见肘,正如教科书所述,我国国民经济已濒临崩溃的边缘。
为应对此次经济危机,我国开启了广为人知的改革开放之路。
鉴于当时几乎所有的国民资产均归国有或集体所有,因此在国家无力承担所有国民资产负担之际,便将无法承担的部分划归体制之外,使其自行寻求出路。
自小岗村农民秘密实施包产到户政策以来,历经数年之争议,国家最终颁布正式文件予以认可。该政策明确赋予农民承包土地的权利,规定农民需缴纳国家规定份额,保留集体所需部分,余下部分则归农民所有。此举标志着农民不再需要以低价将农产品出售给国家,权益得到了显著提升。
因此,大批失去工作的知青纷纷返回城市,穿梭于街巷之间,摆摊设点,从事着小本生意。
于是,城市市民纷纷投身于开设个体店铺的行列。只要遵守法律法规,依法纳税,国家对于售卖何种商品则不予干预。
由此诞生了一批技艺高超、胆识过人的厂长和老师傅,他们接手了效益不佳的工厂。更有甚者,在全国各大城市纷纷承包工厂,意图打造出“承包托拉斯”。
短期内,改革成效显著,短短数年间,粮食产量便从6000亿斤攀升至8500亿斤,为数以千万计的失业者提供了赖以生存的生计。
有代价。
自踏入体制之外,农民便化身为自耕农,无论是盈余还是亏损,皆需自担风险,丧失了对国家的依赖。他们逐渐沦为社会的边缘群体。与此同时,在城市,承接工厂的经营则成为了私有化的初始阶段。
这是甩包袱。
通过卸下财政重担,中央政府的财政压力得以缓解,体制之外得以释放生产力。无论未来如何,至少这次经济危机已然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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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我国正式引入价格双轨制。此制度下,纳入国家计划分配的生产资料,其价格由国家统一制定;而未纳入国家计划分配的,则采取市场调节机制。对于国家订购合同范围内的粮食,其价格亦由国家设定;而对于合同外粮食,则依据市场行情来决定价格。
通常而言,国家计划内的商品价格较为低廉,而市面上的市场价格则普遍较高。
随之而来的是价格的双轨制,这一现象在80年代直接催生了一个被称为“倒爷”的特殊群体。
凭借内部关系,他们轻松获取政府颁发的批文,以极低的成本购入国家定价的物资。随后,他们将这些物资以市价的高额转手。这一现象愈演愈烈,甚至出现了某些物资无需离库,倒爷们便直接转售批条,使得物资价格得以翻数倍。
一批钢材竟在原地未动,竟被那些投机倒把之徒转手买卖了高达129次。
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以至于当时流行起一句戏谑之言:“十亿国人中,九亿人或许都在倒戈,唯有那剩余的一亿,还在四处搜寻真相。”
这些投机者囤积居奇,致使钢材等生产资料的价格激增,进而催生了巨大的泡沫经济。与此同时,八十年代各地政府的大规模投资,也间接导致了消费品价格的飙升。
核心问题在于,彼时我国众多地区的工业架构尚不健全,导致无法提供充足的物资供应。
于是呢,投资热与囤积行为共同推高了物价,随之而来的物价攀升又激发了公众对物资的抢购热潮。然而,物资的短缺问题反过来又进一步加剧了投资与倒卖行为。
成了死循环。
1988年伊始,鉴于解决上述问题的迫切需要,中央政府果断决定解除价格管制,实施“物价闯关”的重大举措。
理想美好,现实残酷。
政策一经公布,全国物价便如脱缰之马般飙升。短短一个月内,肉类食品的价格涨幅高达70%,零售商品的价格则普遍上涨了30%至50%,物价失控,难以遏制。
在通货膨胀的严峻形势下,众多城市的居民担忧货币价值缩水,购买力随之减弱,纷纷涌向市场抢购各类物资。从粮食、食盐到布匹、肥皂,再到毛线和电风扇,只要是市场上有的,他们便不加选择地购买。
大众普遍认为,只要手中握有购物能力,财富便得以保全;若非如此,昔日可购买一袋面粉的银两,又怎能预料到明日能否换取两个馒头呢?
此番抢购潮进一步加剧了物资短缺,物资的匮乏又进而推高了商品的价格......循环往复,如同层层嵌套的套娃一般。
至十月份,所谓的“物价闯关”实际上已宣告失败。
官方资料显示,1988年成为自1950年以来物价上涨幅度最大、通货膨胀最为剧烈的一年。同时,伴随着各地区错综复杂的三角债问题,我国陷入了严重的滞涨经济危机。在此背景下,私营企业数量锐减,由20万家骤减至9万家,政府投资项目纷纷终止,最终导致了城市失业率的普遍上升。
所以从1989年起,中国经济开始百业萧条。
当我国经济陷入萧条之际,若与当时东欧剧变的国际风云相交织,便在那个年份引发了一场更为深重的危机。
那数年间,诸多事端不顺遂,直至90年代初,我国经济状况依旧笼罩在一片黯淡之中。
鉴于某些不便透露的缘由,在某种程度上,此次经济危机源于共识的破裂,因此,若要化解危机,重建共识成为当务之急。
在经济领域,中央政府亲自部署大型基础设施建设,有效推动了众多下游产业的发展。
借助北京亚运会的契机,我国中央政府投入了高达25亿的资金,精心打造了20余座大型体育设施。在此过程中,数十万劳动者投入了辛勤汗水,这不仅创造了就业岗位,还带动了钢筋、水泥等大宗物资的采购,为产业链下游带来了丰厚的利润。
1990年4月,李鹏总理高瞻远瞩地宣布了开发浦东的战略决策,旨在浦东打造经济技术开发区与经济特区。政策一经公布,上海便迅速成为东部沿海地区瞩目的焦点,从而开启了长达三十余年的辉煌篇章。
中央政府在首都北京与经济重镇上海两大城市展开大规模基础设施建设,向全国释放了明确而积极的信号:“机遇在此,敬请把握。”
为构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我们正稳步加快经济改革的步伐。
进一步深化对外开放的步伐,以更广阔的视野和更高的效率,吸引并充分利用国际资金、资源、先进技术以及丰富的管理经验。
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原则已被明文载入党章,对引进外资的明确提及,这无疑向世界传递了一个清晰信号。我国坚定不移地选择市场经济的发展路径,对于过往的老路,我们绝无回头之意。
经过数年的不懈奋斗,曾经动摇的“经济建设”共识得以重塑。如今,无论是国内还是国际,普遍认为盈利并非罪恶,政策亦将保持稳定,不再轻易变动。
故此,1992年,至少十万党政干部投身商海,各地政府亦纷纷加大投资力度于开发区建设,致使开发区的总数从1991年的117家激增至1993年的8700家。
构筑开发区,需供水、通电、铺路,而这数千个开发区累积起来,所需的劳动力、钢筋水泥、机械设备,其数量无疑将高达天文数字,整个中国遂成为一片热闹非凡的施工工地。
随着通用、微软、摩托罗拉等国际巨头相继在中国投资建厂,它们也享受了“三免两减半”的优惠政策。这意味着企业在前三年可享受免税待遇,随后两年税率减半。在政策的助推下,未来八年预计将有3200亿美元的外资涌入中国市场。
自此,我国内力解放生产力,外引投资资源,再度迈入高速发展轨道,1992年的国民生产总值增长率更是高达12%。
可以说,重构共识与推进大规模基础设施建设,助力我国渡过此次经济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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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中国全方位融入全球化进程,其与国际经济的联系日益紧密,世界上的任何细微变动,无不对中国产生深远的影响。
在1997年伊始,乔治·索罗斯操控下的量子基金发起了对泰铢的猛烈攻势,此举动直接导致泰铢急速贬值。紧接着,这一危机迅速蔓延至马来西亚、印尼、菲律宾、韩国以及中国香港,一场波及广泛的亚洲金融危机由此爆发。
亚洲金融危机的阴霾笼罩之下,银行纷纷倒闭,无数家庭陷入破产的困境,企业亦纷纷关门大吉,惨状触目惊心。
历经五年迅猛发展,我国已显现出“工业品过剩”的迹象,积压库存的价值已逾三万亿。紧接着,东亚金融危机的爆发,无疑又给这一困境增添了沉重的一笔。
民众的消费意愿降低,企业大量陷入破产困境,这在情理之中。
国有企业,作为中央政府的嫡系,同时也是驾驭国家经济命脉的关键力量,在当前这波严峻的危机面前,首要任务是保国企。
怎么保呢?
正如70年代末的情形,仍旧是在卸下重担,然而这次的目标已从农民转移,转而指向那些经济效益不佳的国有企业职工。
自1991年起,山东诸城市市长陈光便作出决策,将归市管理的272家企业,悉数出售给集体或个人经营者,赋予其自主经营、自负盈亏的权利,而政府则仅承担税收征收与监管职责。
卸下重担之后,诸城市的财政赤字显著减少,现已基本恢复正常运作。然而,陈光却因此被指责为“贱卖国有资产”,其手段甚至被比作比日本三光政策更为残酷。
陈光做法获朱总理关注。
1996年,朱镕基总理亲临诸城进行实地考察,对陈光所采取的措施表示肯定,认为“诸城经验”值得推广。由此,中央政府随即确立了全新的国企保护策略。
“国有企业全面退出下游的消费市场,转而组建规模庞大的国有巨头,掌控能源、电信、电力、航空、金融以及媒体等上游行业的主导权。”
一旦掌握上游关键资源,国有企业便能牢牢把握国民经济的命脉,无需担忧民营资本兴风作浪。至于那些错综复杂的下游消费市场,自可交由民营资本去开拓,毕竟民营资本行动敏捷,放手让他们施展,更能激发市场活力。
凤阳县,作为率先实施“包产到户”的先锋,此次再次树立了榜样,短短一年间,将百家集体企业悉数出售给私人经营者,县政府未保留任何一家。
此番国企改革的理念,深刻塑造了我国未来20年的发展格局。
这么做的好处是国有企业在卸下沉重负担的同时,既稳固了对国民经济的掌控,又轻松赚取了丰厚的利润。然而,这背后所付出的代价,却是那些为国家奉献了一生、国家亦曾承诺终身养育的3000万工人,如今被无情地推向了市场。
纵然少数人实现了下岗后的再次就业,然而,对于大多数人而言,他们的后半生却充满了艰辛与挑战。
国企保护方案已定。朱总理计划扩大内需。此事对随后20年的房地产市场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在1998年,我国国民储蓄总额已突破5万亿大关。为激发消费活力,拉动经济增长,必须促使民众将银行储蓄转化为消费动力。
如此巨额的资金,日常消费品自然难以承载,唯有诸如房产这类大宗商品方能与之相匹配。
1998年7月,中央政府作出决定,正式终止福利分房制度。自此,居民购房将转向市场化,同时银行被授权开展住房抵押贷款业务,最长贷款年限可达20年,借款人可选择等额本息或等额本金两种还款模式。
三代人房地产政策出台。
从个人视角出发,房价的持续攀升已至令人不得不动用六个家庭钱包的地步,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人无力承担购房费用,这无疑并非吉兆。
然而,从国家层面来看,以房地产为支柱的经济模式,实为推动中国经济迅猛发展的重要途径。
在开发商品房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要涉及到土地购置环节。借此机会,地方政府得以实施土地财政策略,进而将房价中约40%的资金提前纳入地方财政。这笔资金可被用于建设公园、铺设高速公路、补贴教育事业以及发放福利等多方面用途。
房地产开发企业致力于建筑房屋,自然离不开钢筋与水泥等建筑材料。炼制钢材需依赖煤炭资源,而煤炭的运输则离不开燃料的补给与饮食的供应。房屋一旦售出,业主们不可避免地要进行装修,这便涉及木材、家具,以及电视、空调等家用电器,还有窗帘、被子等各式纺织品。
在住宅周边,自当拥有宽阔平坦的通路、明亮的路灯照亮夜色,此外,附近还应设有便捷的小超市与餐馆,以及提供夜宵和煎饼的摊点。
一套房子的购置,不仅催动着全国范围内的产业链条,更孕育了无数就业岗位。
近20年来,中国经济的高速增长,其根本动力源自于房地产行业的蓬勃发展。
如果朱总理不释放房地产的内需,那时又没有领先的高科技产业,中国不会是现在的样子,更大的可能是沦为美国的初级工厂,连拉美的中等收入陷阱都摸不到。
提及这些并非为房地产行业开脱,实则仅为客观地回顾历史罢了。
搞定内需问题,中央政府需扩大外贸。
自从80年代起,中国就申请加入世贸组织,一直谈到99年4月,朱总理访美,美国才承诺“坚定支持中国于1999年加入世贸组织”,然而仅仅一个月后,我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就被轰炸。
当时,我国实力尚显薄弱,不具备翻脸的资本,于是选择了忍耐与宽容,在表达了一定程度的抗议后,仍旧与美国展开谈判。直至11月,双方正式达成协议,并获得了美国的认可。
中国入世于2001年11月。
此刻,恰逢美国面临“9/11恐怖袭击”之际,毅然派兵进军阿富汗。
为进军中亚市场,美国需对东方的我国展现友好姿态,与此同时,我国在面临经济危机未完全缓解的关键时期,亦亟需美国助力其开拓国际市场,借助外贸出口来推动国内制造业的发展。
凭借中国丰富的低成本劳动力资源,我国制造的物品成本得以显著降低,价格同样实惠,由此开启了“中国制造”迈向全球市场的辉煌征程。
总体来说,历经此次经济危机的洗礼,国企改革成为稳固根基的关键,而土地财政与“中国制造”则成为拓宽财源的两大支柱。
正得益于房地产与外贸的强劲推动,中国踏上了21世纪的崭新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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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2008年的钟声敲响,我国仿佛重历了十年前的危机时刻。
作为全球唯一的超级强国,美国的军事实力和美元地位持续影响着国际局势。因此,当美国遭遇次贷危机时,其影响迅速蔓延,通过美元这一全球货币,波及到了全球各地。
针对中国而言,沿海地带的百万余家外贸企业正面临订单的大规模流失,整个行业笼罩在一片忧虑之中。而这些企业所依托的下游数千万家庭作坊,更是弥漫着危机四伏的气氛。
外贸略有困难。
众多城市的房地产市场亦步入低谷,至九月,万科、碧桂园等知名开发商的项目房价跌幅已超过85%,而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型楼盘更是如此。我记忆犹新,当时我家邻居在市郊购置的房产,尚在建设之中,开发商却突然消失无踪。
外贸市场低迷、房地产市场急剧下滑,预示着昔日支撑我国经济发展的两大动力引擎已然熄火。
问题严重。
若处于农业时代,经济停滞尚可忍受,毕竟众人皆可投身于耕作。然而,一旦国家踏入工业与城市化的征程,便如同步入一条只能前行,无法回头的窄道。
每年,千万名大学毕业生将踏上求职与职业生涯的征程,数百万城市居民期待着收入的增加。为了满足这些群体的需求,国家务必确保经济的持续增长。若经济增长放缓,失业问题将随之而来,进而可能引发一系列严重的社会问题,甚至对政权稳定构成威胁。
要他们回乡耕作?
历经十年苦读终获大学文凭,岂能轻易让我重返田间?费尽心思在城市立足,怎能再让我回归耕作?这玩笑未免太过分了。
所以一个以农业为主的国家,往往具备较强的韧性,能够抵御各种危机;而看似更加繁荣的工业化国家,实则显得更为脆弱。
然而,既然选择了工业化之路,便无法再回头。
那年中央政府算账。为确保社会和谐稳定,经济增长速度需持续保持在8%之上。在经历美国次贷危机的冲击之后,为了保持8%的经济增长速度,我们不得不依赖于大规模的基础设施建设和房地产行业的发展。
2008年10月,财政部对外发布政策,宣布降低个人首套房契税至1%的税率,同时免征印花税及土地增值税。中国人民银行亦放宽了贷款条件,允许首付比例降至20%。
11月,温总理领导的中央政府推出“四万亿计划”,宣布要用四万亿的投资,拉动内需,随后完成汽车、船舶、石化、装备制造等十大产业的调整,称为“十大产业振兴计划。”
本月,我国中央政府正式推出了“家电下乡”项目,针对购买彩电、冰箱、手机等家用电器的农民朋友,实施了产品售价13%的优惠政策。
在短短三个月内,中央政府接连出台了一系列旨在提振市场的政策措施,除聚焦于十大重点重工产业外,其余政策可概括为“加大投入,促进购房”。
没问题。
自次贷危机以来,实体经济之艰已达成普遍认知。巨额贷款,总计数万亿,几乎悉数涌入“易做且利润丰”的房地产市场。同时,地方政府财政收入依赖于土地出让,这也促使众多地方企业投身于房地产业。
资金的流动由利益所驱动,此现象难以通过一蹴而就的政治正确性调整来逆转。
另一方面,那些亲身经历美国次贷危机的人们,同样渴求一份稳定以保障自己的资产。在经历了近十年的房地产市场蓬勃发展之后,国人普遍达成共识,认为房产是保值的首选。
于是在在中央政府、地方政府以及城乡人口的共同努力下,土地财政机制得以重启。2009年,全国范围内的土地出让金总额便高达1.5万亿,然而,这一举措的代价却是房价的迅猛上涨。京沪房价两年翻倍。
此次拯救经济危机成功。
中国虽未受美国次贷危机的重创,但到了2010年,我国的经济规模已成功超越日本,跃升为仅次于美国的全球第二大经济体。
回望历史,2008年无疑是调控房价的绝佳时刻。若非中央政府及时出手干预,彼时的房价恐怕早已跌至白菜价。如此一来,我们今天就不会因高昂的房价而承受幸福感的削减与生育率的下降之苦。
在当时那个特定的历史节点上,若缺失了土地财政的支撑,地方政府将面临资金短缺的困境,进而无法推动一系列城市建设的实施。倘若不对房地产业实施扶持,钢铁、煤炭、家具、运输等行业亦将遭受重创。
如此一来,问题的核心便不再仅仅是房价高昂,而是22年的严寒气候竟在09年便提前降临。
各行各业中,失业者众多,每年近千万高校毕业生亦面临就业难题。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若美国即将掀起的“阿拉伯之春”风潮波及至此,其可能引发的后果,自是不言而喻。
若历史的发展轨迹沿此路径延伸,恐怕不仅难以购置房产,甚至可能丧失购房的机会。
我们常常幻想,在某个路口的交汇处,自己能够如此这般、或者那样行动。实际上,身处中央政府的岗位,他们的选择余地极为有限,几乎等同于无。
事后而论,2008年的救市举措被普遍认为其成效远超其弊。
在2012年3月的那次记者招待会上,面对记者们关于“如何评价自己工作”的提问,温总理简洁地回应道:
“我勇于直面人民与历史。无论他人指责还是赞誉,我的行为自有公论,正如春秋所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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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脱重负,任其自生。
政府投资推动基建,刺激内需。
出口促制造业增长。
房地产业推动消费,增加财政。
在2022年,我们再次面临经济危机的挑战,然而,我们恐怕发现,以往行之有效的方法可能已不再适用。
经过四十余年的改革洗礼,那些该抛弃的沉重负担已然被逐步卸下,中央政府的架构亦变得异常精简高效,已无更多包袱待甩。
随后,疫情终将结束,届时纵然全球各国对中国制造的需求依然存在,然而鉴于中美关系的复杂性,外贸能否恢复至十年前的规模,实难一概而论。
终究,房价持续攀升已对民众生活造成了深远影响,若继续推高房价,无疑将引发严重问题。事实上,房屋已建成过剩,根本无需再新增卖地建房。
尤为重要的是,经过近年来的调整,关于“房价持续上涨、从未下跌”的普遍观念已然被打破,房产也不再是保证财产增值的必然选择。
本年度,中央政府积极倡导民众购房,然而市场对此的反应却波澜不惊,此情形充分反映了公众的普遍态度。
故而,经济危机的三大应对策略已告无效,至于大规模基础设施投资能否创造奇迹,我暂且不予置评,且让我们静观其变。
总的来说,2022年所面临的挑战,乃数十年来未曾有过的,无论是对国家还是对个人,都构成了前所未有的全新考验。
曾撰写关于一战、二战爆发前夜与当今时期的对比文章,由此心生感慨:从上帝的视角审视历史固然容易,然而当历史再次重演之际,心中仍愿其切勿降临。
最后总结,简洁明了。
大事静气,今无古贤。
成就辉煌的功名与伟大的事业,乃顺应时势之所成,非单纯凭借人力急切追求所能轻易达成。